顧樊的幻境我早就領教過幾次，想想確實是個非常恐怖的法術。

就像現在我們三個人竟然都站立在如鏡的水面上，天空飄散的雲朵映在腳下，分不清哪是天哪是水。

“這裏沒有一草一木，更沒有土壤，都摩你在我的幻境中就是個廢人，帶陸薇回去，我不會在顧良面前提這件事，就當從沒發生過。”顧樊冷峻的表情一改往日的傲氣。

都摩低著頭看看水面，微微顫動的肩膀似乎在偷笑。

“顧樊，你真以為攔得住我嗎？”

我站在他們中間，感受到了很重的殺氣，腳下的水波開始湧動，讓我的身體失去平衡。

“都摩！！你跟我說過什麽？你說沖動是魔鬼！！”

“小薇薇，不管你的事，我老早就看他不順了，如果今天我在這了解顧樊，以後你就不必再為了他糾結，老大只剩下良的身份，這難道不是你希望的嗎？”

殺了樊····？

如果只有良的話會不會更好，我竟然真的有好好考慮這個問題。

不行！我不能為了自己自私的想法害得顧良傷心，他是一直認為有弟弟存在的。

“都摩，他們的事情還得顧良決定，你沒權利為他處理。”

“沒想到你們想得還挺多，可惜就憑你們兩想近我的身都很困難吧。”顧樊說著輕輕一擡手，水面頓時起了一道水障，將都摩困在裏面。

水天相連的牢籠瞬間崩塌，巨大的浪把我也卷入水中。

“嗚嗚····”我可不會游泳啊～～

幻覺，這都是幻覺，我只要保持平靜不會被淹死的···

不行啊！！我呼吸不上來了。

兩只手拼命的撓，想要往水面上游，可不管我怎麽努力還是無法獲得空氣。

灌了好幾口水，疲憊的四肢也慢慢停了下來，沒想到那兩個家夥打架，最先死的卻是我，我招誰惹誰了？

咦？有人吻了我，是良來救我了嗎？

我感覺自己的身體不再漂浮，似乎躺在冰冷的地面上，脖頸被一只手臂摟著，吻我的人似乎灌註了許多情感。

輕輕睜開眼睛我看見一枚閃亮的耳飾，鉆石耀眼的光芒讓頭腦瞬間清醒。

“嗚···顧···樊，顧樊！”猛的推開他的身體，我驚恐的看向四周。

剛剛的水天之色蕩然無存，此刻我們處在了一個全是巖石疊起的空間裏。

不遠處的都摩一只手裏握著長劍，單膝跪在地面上，混身濕透十分的狼狽。

在顧樊的幻境裏，他想把我們玩死或許只要動動手指。

都摩半垂著頭，水滴順著他淡黃色的發絲落在臉頰上，我看不清他的表情，只覺得他周圍籠罩著不好的氣息。

顧樊似乎也意識到了，他放下我站起身，將自己的筆化作武器，要與都摩對峙。

他們認識了那麽久，就因為一段放不下的感情要決裂嗎？

現在的都摩在我看來已經不是我熟悉的那個充滿陽光的男孩，仇恨的火焰蒙蔽了他的眼，我真是懷疑，當年他考試的時候是不是作弊了？

伴隨著‘呲啦’作響的聲音，都摩一只手拖著青黑色的長劍，劍尖劃著巖石地面一路跑向顧樊的面前。

兩把劍身在空中碰撞，發出清脆的響聲，顧樊左右躲閃著都摩快劍如飛的招式，可他的出招並沒太大威力。

我看得有些焦急，因為顧樊所用的劍招沒有一點良的影子，這就是說，顧樊根本不會用劍。

都摩的劍法似乎得過顧良的親傳，有幾次虛晃反攻差點傷到顧樊，要不是樊的躲閃還不錯，恐怕早就輸了。

劍光越來越快，我已經沒辦法安分的站在一旁觀看，突然都摩的劍刺向顧樊的肩膀，他來不及躲開，黑色的襯衫被硬生生劃開條口子，露出裏面的皮膚。

血····

顧樊受傷了···

“你們都別打了！”我驚呼著沖向兩人。

顧樊低頭停下動作，看看自己的傷口，臉上不怒反笑。

“沒想到這些年你的劍法厲害了，不試試我還真是不知道。”

“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。”都摩似乎沒想放過顧樊，緊了緊手中握著的長劍。

“真的想殺我？你還太嫩，我雖然很多地方比不過顧良，但是好在我活得和他一樣久。”顧樊說著收了手中的劍，只擡手往半空一揚，地面的巖石仿佛註入了生命，變出無數石刃。

我的天啊～～這太可怕了，不敢想象這些如同刀子一般的石片飛向都摩會變成什麽樣。

“顧樊！！！————”我沖到他身邊拼死抱住他的手臂，乞求他不要做。

“樊，我求求你，別傷害他。”

他擡起另一只手安撫我的臉頰，可目光依舊那麽冰冷。

他不是我的良，他不會聽我的話。

顧樊僅僅只是看著我，那些懸浮在半空的石刃便朝著都摩的身體刺了過去。

帶著鮮血的石刃穿透他的身體落在地面上，我驚恐的望著遠處傷痕累累的都摩，他瘦弱的身軀沾滿血紅，這種恐怖的場景恐怕會讓我終身難忘。

顧樊如同翻書一般揮了揮手，我發現自己竟然回到王丹的家中，都摩靠在墻邊，渾身的血漬消失不見，可他依然虛弱。

“幻境裏的痛不好受吧，如果你堅持留在這，我會讓你感受到生不如死。”

“哼··大不了被你折磨幾天，你不可能永遠陪我在這本書裏。”都摩冷哼著說。

“幾天，我就會讓你主動放棄想和那個女人在一起的想法，要知道我除了對女人有研究，歷代的酷刑我也非常喜歡。”

“行啦！你們倆個差不多得了。”

我看都摩真的沒事，心才放下，想想也是，上次被顧樊卷到幻境裏，都把我燒成碳了，出來以後也沒留什麽傷疤後遺癥。

“都摩，我覺得你還是得回去，不管怎麽說，應該和書屋裏的朋友告個別。”

“小薇薇也覺得我做錯了嗎？”都摩扶著墻勉強站起身，悲傷的神情讓我心裏挺不是滋味。

愛情重要還是友情重要？如果兩者真的不能兼得，恐怕是愛情贏了。

“你覺得王丹是那個你活了九十四年要等的人嗎？如果是的話，我會站在你這邊。”

“謝謝你。”都摩欣慰的點點頭，他又看了顧樊一眼，說道：“如果回去老大也不反對我，希望你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，我會選擇一種最平淡的生活和王丹一起走完這輩子。”

“那可不好說，外一我想你了呢？”顧樊邪惡的一笑，不經意的眼神裏我似乎看見了一種很難表達的情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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